《长夜漫漫路迢迢》读后感1600字
讀奧威爾「緬甸歲月」的想法分享字數有限,轉到奧尼爾的「長夜漫漫」裡發:
對於奧威爾來說寫作的四個目的在於「完全的自我中心、热衷于美的事物、基于历史的使命、政治性目的。」,跟我高中畢業之後,寫給歷史老師的話差不多。文史類學科是我和安托山外面世界溝通的唯一渠道。那時候心懷很大,世界怎麼裝都不算滿,能夠吸收的絕對不會排斥。聽著晚自習外面小樹林裡的蟲叫個不停,一筆一劃地寫下所得所失,以至於到後來再看到驟變的「身邊事」和「眼前人」也都靜如止水。早就在北京經歷過的誤解、背叛和狼藉,到了三五年後沒有了所謂,失去了對於劃分種類、人格、時間的碎片化的精氣神,取而代之的是整片的星海和內化的消解。沒有對錯,該接受心理監測的人,自然不能「自在的過活」,背負著一種叫道德的「自我良知」。你的傲氣盎然,一定會在哪個時刻回來檢討你自己,像一塊落石。這就是我始終相信,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原因。
倘若沒有「自我良知」這一東西,那麼不具有任何自我判斷力和審視能力的人,行走於世間,也只會是給自己解說,「這只不過是一站又一站的旅程」而已。不,你明白你自己在躲避什麼,那種內心的譴責總比外面世界的對話來得真實萬倍、且不受思想傳播依賴和鼓動,人在人前言語總是失智的,他無法承受真實的壓力,而人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不能說謊的。像蒙田那樣不斷審視,有將這種真實的同一性逐漸帶入現實生活,而不只是存在於紙上。那麼——那個時刻的你再來面對自己,小看自己的程度就越來越低。做人首先要過自己內心這一關,其次再是他人的眼和嘴。話又說回來,當你都內外。你說一個東西帶給你失眠,你是否真的徹夜未眠啊,不是的話,何苦擺道累己;你說一個東西帶給你開心,你表面的開心與表達的洋溢與他人無多大關係,就算他人知道,收穫的只是皮毛色澤,而內心的秩序才是日漸清晰,不要欺騙自己,「來日方長」不是隨便說說,總有一個時候你能感覺到自己「內心秩序」的「紊亂不安」,不要做未來的「席地而坐,內心惶恐」的人。
三年前讀楊牧的「有人問我真理公理和正義的問題」,有學生問楊牧這個問題,他們覺得沒有辦法回答的問題。成年人怎麼能教導這種沮喪又客觀的價值觀。這個答案按照我以上的說法,一定是有解決辦法的:它不解決外在的紛擾,例如人與人之間的討論,和辯證,而是在一個人的時候你心裡早就有關於某個行為或者事件的看法。人多的時候你不敢說,你甚至都不能說。可是這個「不敢」不應該也不能作為一種客觀的存在:有一種力量是教育裡的師承、這種力量就是教育裡的「主觀性」,在我看來也是「自由性」。那些紙上的、可以推倒的知識是教育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才是人類接受進階性教育的核心意義。
三年前讀楊牧的時候,和大多北大學生一樣,都是憤怒的青年,你對社會的公正和正義有著極大的爭議,始終執著於「表達的權利和勝利」。那時候剛好也是和喋姐從西盤營出發到香港大學去遛彎的日子,晚上回去看楊牧詩選。不自知的好日子,在未來有一天能夠折疊回去的時候,「不自知」的「自由性」就是我接受「無意義」的哲學教育的根本幸福之一。在「困頓」之後的「點醒」是拓寬了時間、空間的廣度和深度,能夠折疊去到任何時空審視問題。
在內省和真實方面做到很好的還有佩索阿,反倒是回到內心狀態的那個他品德高尚、口齒清晰、心胸寬廣、憂國憂民,在他真實地吐露自己的時候是一個更讓人喜歡的狀態,這些人害怕——害怕自己達不到自己的狀態期望;他們不害怕——不害怕外界所有的一切。
一種外在力量一天天擊不穿的內在力量,卻看見歷史一次一次重演,身邊事不斷重複著早已經有了「衡量得失的觀點。」,可是很難判斷內在力量是不是在哪個地方漏了個口,自我消解疲勞而流失。很難說。但是這種攝取和流失一定會在近來的一段時間裡湧現,暗示的力量之強,牽引的力量之遠。現實中靠暮色之後用腦和心反思、審視後的真實性,去平衡日出後日作的身子與雙手。你還在乎盆滿,還有是否豔麗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