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底气》读后感2200字
摘录
1、梁启超的“新民”
梁启超自号“中国之新民”,他的杂志叫《新民丛报》,他呼唤“讲自由、有个性、具备独立人格、有权利、守义务的一代”和“一个新鲜活泼的民族”,这正是他的“新民理想”——早在20世纪初。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无新政府,无新国家。”
2、陈独秀的回归
身为启蒙者的陈独秀,自身也经历了思想与精神的变迁——他经历了康梁改良主义、法国式民主主义、俄国式马克思主义、托洛茨基主义,最终宣称抛弃一切主义,回归到民主与自由。
他明确指出,“我们爱的是国家为人谋幸福的国家,不是人民为国家做牺牲的国家”,“民主至上,民权高于一切”。他清晰地界定国家与政府的概念,在被指控“危害民国罪”的自辩中,他明言自己反对的是侵害民权之政府,而非“土地、人民、主权之总和”的国家,“若反抗和不忠于侵害民权的政府(执政党)即属叛国,则古今中外的革命政党无不曾经叛国”,并抨击国民党政府“以党部代替议会”。
他认为独裁制度就是不容许有反对党的自由,他最后自称是“终身的反对派”。
3、《大公报》的独立
一份报纸开创了前无古人(至今后无来者)的独立方针,且始终坚持而不懈,令人赞叹而神往。这就是《大公报》的“四不方针”:
一曰不党:吾人既不党,故原则上等视各党,纯以公民之地位,发表意见,此外无成见,无背景。凡其行为利于国者,拥护之;其害国者,纠弹之。
二曰不卖:声明不以言论作交易,不受一切带有政治性质之金钱补助,且不接受政治方面入股投资,是以吾人之言论,或不免囿于智识及感情,而断不以金钱所左右。
三曰不私:本社同人,除愿忠于报纸固有之职务外,并无它图。易言之,对于报纸并无私用,愿向全国开放,使为公众喉舌。
四曰不盲:夫随声附和,是谓盲从;一知半解,是为盲信;感情所动,不事详求,是为盲动;评诋激烈,昧于事实,是谓盲争。吾人诚不明,而不愿限于盲。
4、胡适的自由主义
一个终生只作为书生论政的的自由主义者,一个抱定“宁鸣而死,不默而生”的思想启蒙者,胡适一贯遵循了“用真姓名发表负责任的文字,说平实的话”,大声疾呼“我们反对思想统一,我们要求思想自由,我们主张自由教育”。
胡适心目中的自由主义首先是能容忍反对党,尊重少数人的自由权利,是能以法定的和平方式转移政权,反对暴力革命和暴力革命必然伴随着的专制政治。而如他所言:“没有自由的个人发展,根本谈不到文明。”
5、王实味的人性追求
一个真诚的马克思主义者,却执着地追求人性,追求内心的“美丽与温暖”。王实味指出,“政治家改造社会制度,艺术家改造人的灵魂”,在圣地延安,他创办了壁报《矢与的》,更象一个不依附于政治而独立发挥作用的艺术家,被领袖称作“王实味在延安挂帅”。他不是那种只会唱赞歌的喜鹊,他为自己的独立思考和硬骨头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他身上永远闪烁着人性的光芒。
6、储安平的复活
储安平与他创办的《观察》,就象是一面雪亮的镜子,有人照了定会心痛,有人照了定会胆怯。读他写在1945-1948年间的评论,那些文字依然发烫,所以相信即使在60年后的今天,要在这网间全文发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摘录一二——
“我们要求终止一D专政。这种终止,决不仅仅是一种形式上的终止,必须同时是一种精神上的终止。一D专政在精神上的主要特征和主要苦痛,是人民的各种基本公民权利没有保障。”
“国民党执政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他所采取以维护其政权的方法,只此一着,毁坏全局国。只有时时替人民的福利打算,政绩良好,人民自然拥护政府,政权自然不会动摇,这是一条积极的以政绩来维护政权的道路。相反,国民党走的是一条消极的只知道加强政治控制来维护既得政权的死路。”
“政绩窳败,人心怨愤,政权动摇;政权动摇,执政者的控制势需加紧;压制越紧,反动更烈;如此循环,互为因果,而必全盘倾溃,不能收拾。”
“这个前后统治了中国二十年的政府,实实在在耽误了中国的国运,现政权最大最不能宽恕的罪恶,就是由于它的缺德的统治,大大的促成了中国人民道德的堕落。在这个政府的作风和统治之下,一切不守法的、不道德的、没有良心人格的人,都比一般奉公守法洁身自好的人,容易生活下去。在这个政府的作风和治理下,除了极少数坚贞的人物,仍能保持他们的人品、意趣和工作理想之外,大多数人都已趋于取巧、投机、幸进、不守信用、不负责任、不讲公道、强凶霸道、为劣作恶。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大家已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失去了努力的自信,失去了一切崇高的理想,结果是人的品格愈降愈低,社会的风气愈来愈坏。”
7、子冈的不悔
一个漂亮聪慧而勇敢敏锐的女记者,用她的奋斗实现了她作为地下党员的理想,而恰是在这个新天新地的新社会,她和曾经战友们一个一个被血洗被折磨被剥夺,她再也没能“象小鸟一样起飞”,然而她执着地信仰着她当年的信仰,不后悔。
生命中的大好的岁月被生生地浪费了,难道这只是用来宣告“不悔”的吗?
不悔的勇气,与自省的勇气,孰为甚?
8、历史的“周期率”
一百年,与之前的几千年,我们一再地陷入以暴易暴、成王败寇这样一种恶性的历史循环之中。这个与前朝换汤不换药的由兴到盛、再衰而亡的历史周期率,如何才能被打破?一群没有人格的奴才如何能建立起真正有国格的自由国度?
一百年,言论先驱们殉道者的血远远要比墨水更珍贵,但愿寻着这墨迹与血迹,我们可以不再堕入又一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