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读后感1200字
蒲松龄:《聊斋志异》
小泉八云著《怪谈》,其中神狐鬼怪,莫衷一是,与《聊斋》之说大抵类同。日本民间传说中有一种“河童”,类似于蛙和猴子的集合,成精成怪,和蒲笔下的狐妖颇可比拟。芥川龙之介有一篇小说,主角即是“河童”。
阿拉伯民间故事集《天方夜谭》,其中也有一些神奇鬼怪。最著名的莫过于渔夫和魔鬼的故事:一个渔夫打鱼,捞上来一枚瓶子,打开,其中的魔鬼张牙舞爪跑了出来要吃渔夫。渔夫和魔鬼斗智斗勇,魔鬼为证实瓶子的确能装下自己缩回瓶中,渔夫赶紧盖上瓶盖逃脱死劫。此魔鬼颇有单纯可爱之处,大抵学过逻辑辩证学,为了做一道渔夫出的证明题,以身作答。有一种悲壮的宗教气息,仿佛佛教的以身体饲虎。
乔万尼•薄伽丘所著的《十日谈》,其中有一个神奇故事:一个美丽女孩的情人被哥哥杀死,情人化而为鬼倾告之,于是她把情人的头颅偷偷割了下来,种入一盆花中,终日守着花盆哭泣。花盆繁荣茂盛,女孩的哥哥夺走花盆,女孩悲泣而亡。
最为神秘壮观的,大抵莫过于艾伦•坡的《奇异故事集》。其中有一篇《红死神的面具》:一群悍不畏死穷奢极欲的阔佬在荣王爷的带领下集会,红死神来到,并且舞之蹈之,愤怒的荣王爷宣称要剥下红死神的面具。然后是悲壮的群体死亡现场,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死亡现场一片狼藉。人们令人绝望的姿态和残余的恐怖气息统治着世界。火光熄灭,只有无边的黑暗,无尽的衰败和无声的红死一统天下。
所谓精灵鬼怪,神魔仙踪,充斥人类生活过的每一处空间,每一个角落。而用心学的思想去看,心外无物,这一类神奇怪鬼,是没有客观的容身之处的。“怪力乱神”,儒家正宗向来绝口不提。唯心主义哲学家谈上帝,但远超越于凡夫俗子所谓的神怪境界。唯心主义哲学探讨的是“第一动因”,这是个严肃话题,与庸俗的神怪无关。唯物主义禁绝了神鬼的存在,在唯物主义者的世界里,神秘的精鬼灵怪们没有容身之所。
弥尔顿的《失乐园》和但丁的《神曲》,为地狱和天堂开启了一线孔隙,用以供人们窥测纯属意外的世界。在那里,一切以生者无关。而在人世,我们和精灵鬼怪们和谐共处于一世,一屋,一时。后面的这个世界,是蒲松龄和小泉八云们为我们献上的。
从审美精神的角度而言,一种过于纯粹的存在是可悲的,正如一杯过度纯净的水是可悲的。万类繁荣昌盛,人间葳蕤,乃出于万物并不纯粹,夹杂其间的,是无限可见和不可见的,已知和未知的,美好和不美好的微妙而又微小的神秘存在。
如是,人类的精神并不纯粹,所以有鬼灵精怪感而从生。而其从生之所,非在于物质的存在,非在于物理的世界,乃在于人类的心灵。人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幻而为精为怪,为神为魔,交集游离于人与人的精神之间。非在其中者,实不足以领悟其之神奇奥妙。
2017-1-22于抚顺